对我而言,写作是一件挺难的事。问题出在我这壳里住了两个“我”:一个站着说话,一个坐着写字。
我也不怎么写字,所以多是站着和人说话那个“我”在外活动。他假装自己开朗大方,喜好交际,实际内心畏手畏脚,胆小懦弱,迫不得已时,才战战兢兢挪动自己的“三寸金莲”。
极其偶尔,坐着写字的“我”才出来活动。由于长久也不占据这躯壳,他一出现就浑身都不自在,东打西撞,好不容易才能坐个稳当。待他坐了稳当,提了笔刚写了两句,说话那个就开始不安分了,东指指,西点点,这句太官样文章,那句狗屁伟光正地批评了起来。写字的许久不出来,对自己要写的东西也没什么信心,听了批评,一时心里也没有主见,写一句删一句,都是听了说话的摆布。
就这么删删改改几个小时,躯壳也累了,写字的疲了,低头一看,纸上满篇满页,勾勾画画,甚是好看,细细读来,却是空空如也。根毛没写,再加上不愿受说话的冷嘲热讽,写字的心猿意马,不情愿的放下笔,郁郁地走了。
说话的指挥了半天,批评得也累了,撂了膀子躺在地上,直直地睡去。留下的只有被折腾累了的躯壳傻傻坐在椅子上,没人说话,更没人指挥他找些吃的填饱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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